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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述墨眉微蹙？出国？他怎么不清楚，他眸底染上愤怒之色，看着顾可可期待的眸，冷冷留下一句。
“既然无法在国外生存，劝你还是不要去。”
祁述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，当天下午，他就没来上学。
桑木晚看着身边空出的位置，心里的某一角也变得空落落的。
知道考试当天，桑木晚刚刚来到考点门口，班主任就迎了过来。
“茜茜，你的准考证什么的都带来了吗？东西都检查好了吗？”
桑木晚看着比自己还紧张的班主任，淡漠的点了点头。
“您放心，我昨晚就准备好了。”
“好，加油，正常发挥就好，不要有心里压力，进场吧。”
说话间，桑木晚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，他消失两天，终于出现。
祁述穿过人群朝着她这边走来，一双幽深的眸写满了认真。
“记得我的成人礼，不见不散。”他丢下一句话朝着里面走去，桑木晚看着他的背影，眼底闪过疑惑之色。
他明明还是那个祁述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今天的他好像和平时很不一样。
她无暇顾及那么多，进了考场。
两天的考试，在桑木晚游刃有余的答题下结束，她并不着急走出考场，只是不想看到别人有家人迎接，而她却孤单一人。
她古灯一盏的生活，看不惯万家灯火的幸福，只会衬托着她的处境更加凄凉。
等她出校门时，路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行人。
相较于其他学子的如释重负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，原本要明天才去咖啡店报道，就因为那边提供吃住，她准备下午就搬出教职工宿舍。
她收拾好东西，正准备离开，奶奶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。
“晚上的谢师宴，你要不要来，地点在黔江饭店三楼的兰花厅，费用AA。”
是钱冶发来的，桑木晚看着口袋里原封未动的五块钱，正准备回复我就不去了的时候，门口忽然有人敲门。
“桑木晚，有人在学校门口等你。”

第二十七章

桑木晚还未走出学校门口，远远就看到二姑和小姑等候在那里。
自从奶奶去世后，她们都没有再联系过桑木晚，这个时候突然过来，不知道有什么事。
二姑平日尖酸刻薄，但小姑对她还可以，她也不好置之不理。
就在她走出校门的时候，小姑上前拉住她的手，把她带到一边盲道上。
校门外的盲道上种植着矮树，刚刚拐过去，二姑就毫不留情的甩了她两耳光。
“没想到你是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，我们家养你这么多年，你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。”
桑木晚被打的头脑发晕，脸颊上火辣辣的疼，她不解的看向小姑，却换来小姑和二姑同仇敌忾的指责。
“茜茜，这次真的是你错了，当年你父母一出事，你外婆家那边就和你划清了关系，要不是你奶奶养育你，你还指不定冻死饿死了呢？

怎么你奶奶刚刚去世，你就和你外婆那边的人走到一起了。”

小姑的话更是把桑木晚说的云里雾里，“小姑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？”
二姑听到这话，火气蹭的一下窜上头顶，她撸胳膊卷袖子朝着桑木晚走来，小姑见状，闪身到一边。
“不知道，我看你就是欠打。”
二姑两只手捏住桑木晚腰间的肉，转圈拧着，疼得桑木晚倒吸一口凉气。
她本来就瘦，身上没有二两肉，掐起来更钻心的疼。
“小姑，到底出了什么事？”她躲避着二姑，询问着小姑。
“你舅舅拿着你签字的委托书找到我们，想要拿到你的那部分财产，你就算小，办事也不能这么不地道吧，拉屎一半还能坐回去吗？”
桑木晚这才明白，原来是舅舅闹得幺蛾子，“我根本没签字，他确实来找过我，但是我根本没搭理。”
她的解释在盛怒的二姑面前全然变成了狡辩，她面目狰狞，咬牙切齿越发用力。
桑木晚疼得惨叫连连，小姑非但不阻止，反而冷眼旁观，没有人相信她的话。
也怪不得，原本只是几个姑姑和叔叔们内部商量分割的财产，因为舅舅突然跳出来闹事，他们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。
“没签字，你当我们瞎吗？那笔记就是你写的，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这么多算计，自己表现出不争不抢的模样，转头就让你舅舅过来闹事。”
小姑因为她的死不承认，俨然也忍耐到了极限，跟着二姑一起掐打着桑木晚。
“我真的没有！”
她疼的泪流满面，“满嘴谎言，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臭嘴。”
二姑骑在桑木晚身上，作势要来扯她的嘴，小姑愤怒的踢着她的腿。
此时的桑木晚仿佛被人鱼肉的牲口，被按在案板上，无力挣扎。
她试图推开二姑，二姑咒骂着扯着她的胳膊按在地上，略微起身曲起的腿就压在她的胳膊上，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。
就在她绝望地放弃抵抗之际，一声怒喝在他们身后传来。
“干什么呢？”
嘈杂的脚步声传来，学校保安朝着这边冲了过来，二姑和小姑被控制住，桑木晚身上一轻，才彻底松了口气。
“死丫头，今天算你走运，我们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二姑叫嚣着，桑木晚忍着身上疼痛站起身，“舅舅确实来学校找过我，后来他还以为把我拖进树顾毒打，被校保安给送到了派出所。
我什么字都没签，信不信随便你们。”
简单解释过后，桑木晚回到学校，保安询问她怎么处理二姑和小姑，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，“放了吧。”就离开了。
回校职工宿舍拿东西的时候，远远就看到祁述高大身影站在楼下。
她脚步微顿，看着自己满身尘土的狼狈模样，转身准备躲开，却不想还是被祁述看到。
“桑木晚！”
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呼唤，桑木晚加快步伐跑开，祁述几步追上，看着她狼狈模样，眸底闪过一抹冷芒。
“告诉我，谁欺负你了？”
桑木晚苦笑，“谁欺负我和你有什么关系？”她态度依旧是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，对于没有结果的事情，她从不做过多幻想。
今天过后，他们各奔前程，等她还了欠他的医药费后，彻底再无交集。
祁述气愤有人伤害她，当更多的是气她总是和他划清界限的模样。
“你怎么不识好歹呢？”
“对，我就是不识好歹，麻烦你让开好吗？”
桑木晚绕过他准备回去，却被祁述一把抓住了手腕，稍微用力就将她拽着转过身。
“好，我不问你受伤的事，跟我走。”
祁述拉着桑木晚来到校医室，经过校医检查，脸上的红肿只需要冰敷一下就好。
她给祁述两个冰袋，他细心地裹上毛巾递给桑木晚。
“敷上吧，丑死了。”
桑木晚接过按在脸上，火辣辣的感觉瞬间被缓解，校医一副看透一切的眼神出去，顺带还给两人关上门。
“你回去吧，晚上的谢师宴我就不去了。”
桑木晚兜里就只有五块钱，让她多拿出一分都没有，怎么去支付AA的费用。
“是因为钱吗？费用我替你出，反正你欠我那么多，也不差多这百八十，班主任对你多好，你自己清楚，就算所有人都不去参加谢师宴，你都不应该缺席。”
桑木晚自然清楚，在奶奶去世自后，班主任给了她很多帮助，把宿舍给她住，把饭卡给她用。
就连那些所谓的亲人都没有这样照顾她，她很感谢班主任，但在这个什么都将就物质的时代，只是口头感谢未免太没做诚意。
“你还有一下午的时间考虑，没关系，我等得起。”
祁述在她身边坐下，耐心等候。
“好，我去！”
当晚的谢师宴，热闹非凡，所有人坐再一起回忆着三年来的点点滴滴，班主任强忍着泪水，故作镇定的坐在那里。
突然有个同学哭着走上前去，紧紧抱住班主任，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，所有人不约而同掉下眼泪。
“老班，这几年我们没少惹事，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“我这么差，你一直鼓励我，支持我，谢谢您。”
……
同学们你一嘴我一嘴，将宴会厅里悲伤值拉满。
突然，踹门声传来，所有人视线齐齐看向门口……
桑木晚心头一颤，自从奶奶去世之后，她总是很不安，明明她已经放弃了遗产，却还是卷入到无望的灾难之中，弄得自己满身伤痕。
祁述察觉到她的情绪，本能的挡在她的身前，细微的动作被钱冶看在眼中，心知肚明却并未像以前一样调侃。
桑木晚明显松了口气，但狂跳的心脏昭示着她心底的恐惧，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家事扫了大家的兴致。
一顿饭结束，班主任因为有事先离开了，钱冶忽然站起身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。
“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唱歌，好不好，今日一别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聚，我们也成年了，来个彻夜狂欢？”
有人提议，就有人附和，随着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，桑木晚想要离开的话被咽进肚子。
从饭店出来没走多远，就到了夜色KTV,祁述将一张银行卡拍在吧台上。
“两个大包。”
同学们太多，一个包厢盛不下，索性开两个。
在服务生的带领下，他们到了包厢，桑木晚第一次来这样场所，拘谨的坐在角落，看着同学们又唱又跳。
钱冶将祁述拉到一边，“辞哥，别怪哥们没提醒你，有些话现在不说，以后也许就没机会说了。”
钱冶挑眉暗示的看向桑木晚，祁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，眸底染上一抹复杂情绪。
“你别瞎猜。”
“好吧，是我多事了。”
钱冶拉着祁述来到桑木晚身边，故意将他扯到桑木晚身边坐下，随后来到正在唱歌的同学身边。
等那人唱完，从他手中结果麦克风。
“桑木晚同学。”钱冶看向桑木晚的方向，同学们的视线也齐齐看向她那边。
桑木晚突然被点名，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，紧张的看着钱冶。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嘈杂的包厢里，桑木晚的声音被音乐声淹没。
“你学习那么好，不知道你唱歌是不是一样好？”钱冶的意思很明显，就是让桑木晚去唱歌。
桑木晚有些局促不安，但看到众人期待的眼神，深吸口气，朝着钱冶走了过去。
“能帮我选一首歌吗？”桑木晚小声对着钱冶说道。
“愿意为你效劳。”也许是因为祁述喜欢她，钱冶不在像之前那样挖苦讽刺她。
桑木晚选了一首爱殇，相较于原唱的荡气回肠，她唱出了别样的感觉。
清冷的声线宛转悠扬，像潺潺的泉水沁入人的心田。
“唯有你是我的天堂。”唱到最后一句，她的视线不经意看向祁述那边，但只是停顿一秒就看向了别的地方。
祁述震惊她声线竟然如此空灵美好，本以为她就是个书呆子，没想到唱歌也那么好听。
桑木晚的唱罢，周围响起阵阵掌声，她羞涩的鞠了一躬，回去坐下。
……
深夜时分，祁述将桑木晚送到教职工宿舍楼下，月色朦胧，树影婆娑，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。
“桑木晚！”祁述沉声叫住朝楼里走去的桑木晚。
她脚步微顿，转头看向他，祁述低垂着头，踢着地上的石头。
“还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你喜欢我吗？

祁述有些后悔如此冲动，但想到钱冶的话，他不想自己的青春留下任何遗憾，他喜欢桑木晚，就算他不承认，这也是不争的事实。
但她的心意呢？他很想知道。
桑木晚就站在楼门口，昏暗的灯光下，祁述看不清她的表情，坚定的等着她的答案。
她苦涩一笑，“之前我就说过了，我不喜欢你。”
丢下一句话，决绝的转身离开，祁述苦笑，直到看到她所住的房间亮起灯，才落寞离开。
桑木晚目送他的背影，止不住泪流满面，不同的世界，她这样的身份融不进去，与其给自己希望，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抱有希望。
滴滴……手机传来短信音，她拿起查看，是祁述发来的消息。
“记得后天参加我的成人礼。”
……
早上，桑木晚早早来到咖啡店报道，放下简单的行礼后，动作利落的帮着苏姐收拾。
“茜茜，你黑眼圈好重，要不要休息一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