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建军平静的点着头，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。
好几天晚上没去看肖文铎了，晚上孩子睡熟后，徐雯丽拿五六个白面馒头，腌的鸭蛋鹅蛋，还有一块烀好的肉送过去。
“你和孩子没事吧，我也不敢过去，又不敢打听！”肖文铎这几天又急又担心。
“您放心，我们都没事。”
“以后不要和那些人硬碰硬，林家我听说过，在省城挺有势力。”
这要是在十年前，他坐着林家人只配站着，现在这些小人竟然敢欺负他的家人。
“这次的事情他们没占到便宜，我还敲了他一大笔钱呢！”徐雯丽拿出五张大团结递给肖文铎。
肖文铎把钱推回去：“你们留着吧，我这边有口吃的，有身棉衣穿就行，可不敢留钱，哪天g委会的人来了搜出钱财和东西不好解释。”
夫妻俩陪着肖文铎说了会话，就回去了。
小别胜新婚，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过后，徐雯丽问穆建军是不是得罪了林世茗。
“我在市里碰到林芳，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，她大概恼羞成怒了吧，才让那个林世茗来家里砸东西的。”
“他们兄妹俩有病吧！”
“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，交给我处理吧！”
“你看我像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吗？要是打砸一次就能得七百块钱，欢迎他每天都来砸一次！”
穆建军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欢迎打砸的坏蛋来自己家呢，看媳妇开心的样子，恐怕得到不止七百块钱吧！
他怀疑林世茗开的车失踪和媳妇有关，不过这事他没打算刨根问底，只要知道媳妇被欺负了，一定要帮她报仇就对了。
第二天穆建军跟单位请假，媳妇孩子受到惊吓，他得在家陪着。
镇上武装部也很重视这件事，穆建军本该有更好的去处，他却选择留在镇上。
林家派林世节过来和穆建军谈条件，他们不想事情闹大，更不希望杨家知道这件事。
“那几个混混知道林家有些名望，想借用老四名头脱身，这事和林家真没关系！”林世节见面就帮弟弟说话。
穆建军也不接话把林世茗在现场的照片推到他面前，同时借着咳嗽声掩护打开徐雯丽拿给他的收音机。
“一张照片而已，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！”
“林二少是想说你弟弟林世茗偶尔路过上岗村，恰巧到我家门口看看热闹，然后那几个混混又刚好认识你弟弟，才警告我媳妇不要招惹林家的是吗？”
这又是偶尔，又是恰巧的，林世节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梗了。
“那你想怎么办？”
“这件事是不是林世茗做的，你们心里清楚，我要求林家郑重道歉。”
“也难怪你们怀疑他，这件事确实有太多的巧合，我替他道歉。”
“我要的是郑重道歉，你刚才的话听上去不太情愿，还混淆视听，林世节你要是这个态度，咱们没什么好谈的了。”
穆建军站起来想走，林世节把人拦住：“对不起，这事是世茗考虑不周，不过他已经赔偿你家七百块钱了，要知道这些钱都够在市里买个房子了。”
“我去给杨剑锋打电话，或者你去打也行，问问他给没给我们买过自行车、收音机，我要是在家赔七百都不行，这么冷的天，他们把门窗都砸了，这是想冻死我媳妇和孩子吗？”
“我替他们道歉！”
“你替谁道歉。”
“老四世茗和那几个打砸的人，你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。”
终于说到重点了：“我确实有几个条件，第一，一个月内把林芳嫁出去，并且告诫她以后别再惹事；第二，你们家不管是谁再敢找我和家人麻烦，我不仅会把这事告诉杨家，还会向上级反应；第三既然你们毁了我的房子，那就在省城赔我四间房子。”
林世节没想到穆建军会提这么多要求，都赔了他七百块钱了，居然还要房子。
“那你把底片都给我，并且以后都不许提这件事，不管跟谁都不许提。”
“就算被你们算计了也不能提？”
林世节咬牙承诺以后绝不为难穆建军和徐雯丽，他可以答应穆建军开出的条件，但是他要底片，全部的底片和照片。
俩人还签了一份协议，把双方条件明明白白写在纸上。
穆建军还把房子的要求告诉林世节，范围就在肖家老宅和曾经拥有的商业街上。
几天后林世节过来送房本拿走照片和所有底片，送他的四间房以前的确是属于肖家的。
让徐雯丽把房本收好，俩人录了好几本磁带存在空间里。
眼看就要过年了，石桂花约徐雯丽去赶集。
“你去吧，我明天放假在家里看孩子，做饭。”
这人虽然有时候木讷了些，还很直男，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体贴和呵护还是很暖心的。
晚上徐雯丽找了张纸把第二天要买的东西写在上面，买点粗布做两床新被罩，买鞋底子和线，再买点盐，眼看就要过年了最好买点肥肉熬些荤油……
穆建军在自己衣服兜里翻出一大把票，有粮票、肉票、副食品票和油票虽然不多每样也有一斤多。
“到过年的时候武装部还会发东西，今年过年咱们吃白面肉馅的饺子，你给自己和孩子买点布做几件新衣服……也给老爷子买一件新衣服。”
“这些事我会安排的，你看好孩子就行。”
因为要赶集，徐雯丽早早起来，蒸了玉米面和野菜的菜团子，煮了菠菜土豆汤。
后院的大棚外面围了一圈土坯，上面还盖着油布，里面放了一个炉子。
北方的冬天太冷了，做了这么多防护措施也只能保证小菜不被冻死，那些豆角和茄子都不怎么长了。
徐雯丽挪了一些菜苗放在箱子里挪进空间放在那块试验田边上，她发现试验田虽然没啥变化，放在旁边的植物却能加快成熟。
放进去的那些茄子、豆角和黄瓜用不了几天就能摘了。
吃完早饭徐雯丽拿出背篓，又把昨天找的十块钱毛票用手绢包上揣怀里。
“这么冷的天的你倒是戴上围脖和帽子啊！”穆建军撵出门不仅给她送了围脖帽子，还把一件崭新的军大衣给她披在身上。
这件军大衣到徐雯丽膝盖下面，肥瘦也挺合身：“这是你的？”
怎么看着都不像啊！
“是我特地给你领的，这个出门穿在身上暖和。”
石桂花夸穆建军是个疼媳妇的好男人。
“自从嫁给我她就没享过福，对她好是应该的。”
这算变相表白吗？徐雯丽有些不好意思，把头缩进围脖里，只露一双含笑的大眼睛。
“咱俩快走吧，一会儿牛车坐满人只能走着去赶集了。”石桂花拉着徐雯丽出门。
这两口再腻歪一会儿黑天了，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什么都敢说，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。
年底了镇上组织集市，一周一次，附近乡镇的老百姓在这儿换需要的日用品和粮食，也可以用自己的东西换一些票和手工做的鞋，帽子手套之类的。
徐雯丽买了几双鞋底和线，从集市头溜达到集市尾，正悠闲逛着就听有人喊卖肥肉膘和板油，说是政府给大家发福利！
挤过去才看到那些肥肉不仅是冻的，都有些发黄了，板油味道也不对，好多人上前疯抢。
“建军媳妇这些肉三毛一斤很划算的，咱们使劲往前挤，也买点拿回家熬荤油吧。”
“婶，这个肉看着放了很长时间了，我不买，万一回去孩子们吃坏肚子咋办？”
“我今早来的时候建军给我二斤肉票，我去副食品商店买新鲜肉。”
石桂花让她帮自己拿东西，她要去抢肥膘和板油。
“那我去副食品商店了，半个小时后咱们在牛车碰头，婶子要是找我去副食品商店和供销社就行哈！”
有些日子没来镇上了，徐雯丽在供销社买了半斤硬糖，转身进了副食品商店，这里的板油和肉很新鲜，徐雯丽买了半斤板油，一斤五花肉。
店里还有一些不要票的大骨棒，徐雯丽买了几块，又给孩子秤了一斤马蹄糕，一斤桃酥。
到汇合的地方，石桂花也到了，正在整理散开的头发，脸上还有红痕，衣服袖子也被扯开了。
“婶，你这是咋啦？”
“买肥肉和板油的人太多，挤的。”
徐雯丽看了眼石桂花的背篓，里面有一块二斤左右的板油，一块肥肉。
牛车回村已经过晌午了，徐雯丽进院的时候拿出一些白面大米和豆油放在背篓里。
穆建军早就做好饭，还给徐雯丽煮了两个鸡蛋。
收拾东西的时候，徐雯丽把糕点分出一半，下午蒸了一锅馒头，还拿一袋奶粉出来，穆建军知道这些东西是媳妇留给他爸的。
晚上见面的时候，徐雯丽告诉肖文铎大年三十等着吃饺子，这几天新鞋和棉衣也能做好。
“我都一大把年纪了，有口饭有件衣服穿就行，给孩子多做点好吃的。”和穆建军做了这么久的邻居，他现在知道孙子孙女的名字，只要有机会就会远远看他们在院子里玩。
“都有，过几天武装部也会发年货，白面和大米足够咱们吃一整月了。”穆建军让肖文铎坐下，看了他手脚上的冻疮，帮着抹了药膏。
俩人不敢待的太久，坐了不到半小时就回家了。
过了一天穆建军下班回来的时候就带了单位发的东西，不仅有大米白面，还有几条冻鱼，和五斤猪肉。
没过几天一辆小车进村，停在穆建军家门口，这次送东西的是军区一位姓赵的团长，还捎来杨剑锋给干儿子干闺女买的新衣服新鞋。
徐雯丽拿出一些面炸了些麻花和干果分给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邻居，还用牛奶、鸡蛋和奶油蒸了些宣软的蛋糕。
晚上没人的时候，穆建军拿着吃的和徐雯丽做的棉衣送到大队部后面的小房。
穆建军也放假了，白天帮徐雯丽收拾屋子，拎水劈柴哄俩孩子，徐雯丽不忙的时候他就带上简易的狩猎工具上山，每次都会打点野味。
收拾出来放空间里一半，另外一半要么腌上，要么做成风干的野味，穆建军秋天捞了不少鱼，都晾干了打包了好几份寄出去。
转眼到了大年三十，徐雯丽包了猪肉和韭菜鸡蛋馅的饺子，晚上十点左右俩孩子睡下后，夫妻俩端着饺子去见肖文铎。
看着满满一盘饺子，肖文铎半天没说话，拿过徐雯丽递的筷子品尝饺子。
“你们俩过了年有空吗？咱家有些东西埋在现在的华丽纺织厂地下，自从出事我再没敢过去，你们最好去看看，要是可以的话把东西挪走一部分，别都放在那里。”
肖文铎拿出两把特制的钥匙给俩人，这两把钥匙合起来才能打开密室的门。
穆建军看了徐雯丽一眼，得到回应后点头：“那过两天我俩走一趟，你还想拿回什么东西吗？”
“咱家的老宅被分给二十多个普通工人，就连祠堂都被占了，里面的贵重东西估计早就被瓜分了，地下的那些东西能保住我就知足了。”
“您放心，属于肖家的房子早晚会还回来的。”徐雯丽安慰老爷子。
“今晚的饺子真好吃，我已经吃完了，你们回去看着孩子，万一孩子醒了你们不在家俩孩子该害怕了。”
穆建军把徐雯丽先送回去，他陪老爷子待到半夜，大年初三一家人坐火车去省城。
过年的时候车上人不多，穆建军买了两张卧铺一天零半宿到了靖省。
在招待所住一晚，徐雯丽带孩子逛街，穆建军去了趟纺织厂。
第一天过去摸清地形，第二天找到地下室入口，第三天画了张地图拿给徐雯丽看。
“明晚我自己过去，你在招待所看着壮壮和巧巧。”徐雯丽说。
穆建军可不放心她自己过去，找了个住在省城退役的战友，把俩孩子放在他家一晚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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