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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脸上却佯装呵斥：“汤老师，原本约好下午见面，你可叫我好等。”
闻言，校长的脸色也变了又变：“汤老师约了周警官怎么不早说？”
汤若鸢见到周学川，才彻底松懈下来。
她再也无力在这中间周旋，终于抵不过迷药，当场晕了过去。
周学川也不想和这个老狐狸废话，拦腰抱起汤若鸢匆匆离开。
海城山区的路崎岖难行，等赶到镇上的医院时，已经快要黎明。
周学川看着医护们将汤若鸢推进急救室，心里的懊悔都快要把自己给淹没。
他捏紧了拳头，脸色沉的吓人。
甚至不敢去设想，要是再晚去一步，汤若鸢会怎么样。
周学川无力的倚靠在长椅上，医院过道的凉风吹的他心底发寒。
一直等到上午10点，急救室的灯才熄灭。
医生一走出来，周学川立刻迎上去：“医生，她怎么样？伤的重不重？”
“她血液中含有大量三唑仑和y-羟基丁酸均，这两类都是一类精神药瓶，服用过量会导致精神紊乱，口腔里的伤口倒不是很深，只是暂时说不了话，要注意上药发炎。”
周学川常年在一线，自然知道三唑仑和y-羟基丁酸均是迷药的主要成分。
只是除了迷药，他还想到一点儿别的。
周学川一夜没睡，眼底满是疲惫。
他走进门，看着汤若鸢躺在病房上，双臂紧闭，面无血色。
连眉头都是紧皱着，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。
周学川走近，用指尖戳了戳她的酒窝。
汤若鸢下意识偏过头，避开他的触碰。
周学川不用推测就知道她受了什么样的苦，以至于在梦里都在抗拒别人的触碰。
他垂下手臂，指尖紧握成拳，第一次憎恨自己刚愎自用！
周学川坐在病床边，一直守到中午，汤若鸢才有要转醒的迹象。

他快速去医院附近，按照汤若鸢的喜好买了份粥。

回来时果然发现她已经醒了，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窗外。
周学川心一紧，快步上前：“若鸢！”
汤若鸢有些茫然的回过头，沉思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，口齿有些含糊：“周警官？”
周学川顿住，说不上心里是失落还是庆幸。
他攒着袋子的手松了又紧：“你没事就好。”
汤若鸢说话还是有些吃力，从床头拿出手机给周学川发信息。
“赵梅的母亲确实是被拐卖的，赵梅说她死前一直被赵诚锁在房间里，唯一的用处就是给赵诚生孩子。”
周学川扫过她发来的信息：“我知道了，先不说这些，你先吃点东西。”
汤若鸢摇头，接着噼里啪啦的发信息。
“听赵梅说，她母亲死了之后，她的父亲赵诚经常对她动手动脚，你早一点抓到他，赵梅就能早点逃脱魔爪！”
周学川剑眉紧拧，支起桌子，将粥摆好：“你不用担心这些，我们海城警方已经对赵家村布控，只要他们再有交易，我们会立即实施抓捕。”
汤若鸢定定的看着他，又低下头打字：“那赵梅呢？我把她叫到办公室，我觉得她现在很危险！”
周学川看着信息，眼里的犹豫挣扎转瞬即逝。
严格来说，昨天的事情已经足够打草惊蛇，继续插手赵梅的事情，可能会导致这次布控失败，他们功亏一篑，赵家村的人逍遥法外。
可汤若鸢说的对，保护赵梅也很重要！
周学川拿出手机，准备给队里打电话。
不料手机却先一步响起，他按下接听键，下属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。
“周队，出事了，赵诚死了。”
第17章
周学川脸色骤变。
他抬眸看了汤若鸢一眼，捂住听筒：“赵梅的事情你不用担心，我现在就去办，你把饭吃了，记得上药，我会安排人在医院附近保护你，有事打我电话。”
快速叮嘱完后，他转过身出门。
“他是我们的重要线索，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死了！？”
“情况比较复杂，我们尽早发现的时候，赵家村已经在偷偷给赵诚办葬礼。”
事已至此，周学川也不能再说什么。
只能交代几句：“弄到尸体，查清死亡原因，其他的等我到了再说，盯住赵海深。”
“另外，让鱼饵那边催催赵家村，叫他们尽快交易。”
“收到！”
得到回复，周学川驱车在镇里转了一圈，打了个电话给海城的上司，让他下调令，将自己调回海城，并且立即发往这边的城镇。
接着去了趟当地的警局，接着赶往赵家村。
另一边，赵家村内。
“叮！叮！叮！”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赵海深脖子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，正在指挥赵家村的村民给赵诚定棺下葬。
这时，手机铃声兀的响起。
赵海深脸色一变，接起电话。
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，他突然开口：“等等！”
赵家村的村民猛然停下动作，茫然抬头看着赵海深。
赵海深挂断电话，清了清嗓子：“赵诚不下葬了，老四家的四轮车借给我用用，我把他拉到城里火葬。”
此言一出，宛如冷水滴进油锅，村民们瞬间沸腾起来。
“老大家的，这阿诚都死了，不入土为安不太好吧。”
“就是啊，人死了还烧成灰，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？”
“不是我说老大家的，你这么做，我们以后很难服你啊，听说你昨天在学校搞那个女老师，都把警察招来了……”
赵海深面红耳赤：“都给我闭嘴！”
“阿诚怎么死的你们心里门儿清，你们要是有意见就憋着！”
“别怪我没提醒你们，要是和我作对，以后你们就别想再买到媳妇！”
闻言，刚刚开口的几个村民顿时熄了火，悻悻的不再开口说话。
赵海深见他们都闭嘴，冷哼一声从赵老四身上拿走四轮车的钥匙：“还愣着做什么！快搬！”
村民们面面相觑，只能将赵诚的尸体搬上四轮车。
赵海城一刻也没有耽误，立即和赵老四一起，开着车往城晚.晚.吖里的火葬场赶。
彼时，周学川已经抵达赵家小学。
下车时，他接到下属的信息：“赵诚没有下葬，赵海深带着赵诚尸体去了火葬场！”
周学川挑了挑眉尾，回了句：“知道了。”
接着快步进了校长办公室。
校长见他来，诧异之余又带着了然：“周警官来了？快请坐快坐。”
周学川一脸正色坐下，看着校长给自己斟茶。
校长将茶杯递过去：“不是什么好茶，还请周警官见谅。”
周学川接过茶，放在鼻尖处闻了闻，目光扫过一边的茶渣。
茶渣是普通的金银花，赵家村里的山上到处都是，没什么异样。
他轻轻抿了一口：“校长过谦。”
接着放下茶杯：“我今天来，是过来辞行的。”
校长一脸惊讶：“那您的案子查清楚了？”
周学川掀起眼皮，淡淡睨了他一眼。
校长忙反应过来：“对，你们应该是有规定，不能说，只是少年案事情关系到我们学校的名声，我多少有些担心，毕竟村里本来就落后，要是家长听说了什么，不把学生送到我们这儿来，恐怕我们这个学校都开不下去。”
周学川颔首：“理解，我离开是因为上头下了命令，少年案移交给本地警方，我立即回外滩。”
“调令已经下来，这些天辛苦校长的配合。”
“还有汤老师，多年前，我亲手抓了她的父亲，还请校长多多照顾她。”
说完，他在校长震惊的目光中起身离开。
刚出门，周学川就收到了汤若鸢的短信。
他点开，是之前买的粥的照片，配文是：“周警官，你买的粥好好喝。”
“周警官吃饭了吗？”
“周警官，赵梅的事情怎么样了？”
周学川紧绷的情绪顿时松懈下来，眼底闪过一抹细微的笑意。
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，发过去一句：“等赵家村的案子结束，你愿意跟我回海城吗？”
第18章
信息发出去，周学川又觉得不好。
他和汤若鸢非亲非故，汤若鸢为什么要和他会海城？
思绪到这里，又想起她现在已经忘了自己。
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，周学川猜测汤若鸢应该是在离开的三年里发生了什么，才会导致一段记忆缺失。
他的指尖悬在撤回键上顿了好久，还是没能按下。
最后联系了海城公安留守的兄弟：“麻烦帮我查查汤若鸢这三年的行踪，有没有发生什么很特别的事情？”
这次对方没再问为什么，或许是已经收到信息，知晓汤若鸢和此次的赵家村拐卖案有牵扯。
但不管是为什么没问，周学川都舒了口气，收起手机上车，前往布控点。
抵达时，王则民干净来汇报：“周队，鱼饵回复，赵家村上钩了，约定今晚12点在距离赵家村五公里的一处山坳坳里交易。”
周学川颔首，打开地图，熟悉了交易点的交通情况后命令：“除了鱼饵队，剩下的人分为三队，一队随我抓现场，剩下两队分别在东南方和南方两条通往赵家村的路上围堵。”
“晚上7点，所有人出发前往交易点，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！”
所有人齐声回应。
周学川已经一天没吃没睡，但精神依旧很好。
他拿出手机，一个小时过去了，汤若鸢还没有回复。
周学川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落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