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门小说姜子琳沈寄北在哪免费看-姜子琳沈寄北全文无删减版免费阅读

说着,又瞥了眼不远的沈寄北:“想在你男人面前装勤快就回家去装,免得在这儿受了伤,又说别人欺负你。”“就是,姜子琳,看在咱们都是一起来插队的份上,你能不能检点些,别丢了咱知青的脸,还耽误咱们返城!”夹杂嫌恶的埋怨刺的姜子琳脸色泛白,她下意识看向沈寄北。他弓着腰,一茬茬收着稻子,冷漠的像根本没听见。可想到自己的坏名声,她现在也没资格指责对方什么。

以后她好好改正,相信他会慢慢相信她的。
几番深呼吸,姜子琳才咽下压抑的情绪,收拾衣服回家。
一进家门,便见吴秀芳正晾着挖来的野菜。
“妈。”她轻轻叫了声。
吴秀芳睨来一眼:“又是做早饭又是洗衣服,装的这么勤快,你不会又闹幺蛾子了吧?”
带刺的话让姜子琳一噎,却也没计较。
婆婆向来刀子嘴豆腐心,话再难听,平时吃穿从不少她的。
再想起上辈子自己的错误,她软下语气:“对不起,以前是我不懂事,往后我每天都会把工分挣满,让您少操些心。”
吴秀芳拎着竹篮,回头见鬼似的看向姜子琳。
这还是她看不起乡下人,平时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儿媳妇吗?
居然主动道歉?!
姜子琳晾着衣服,余光却看着身边的吴秀芳。
只见对方不自在地啧了一声,别扭地挥挥手:“你要真想好好过日子,就趁早跟志刚生给我生个大孙子!”
“从结婚到现在,志刚休假回来都睡厨房,你们一直分房睡像什么样子!”
闻言,姜子琳面颊一热,可随之而来的便是难言的无奈。
她能嫁给沈寄北,是因为吴秀芳主动来帮他提亲。
上辈子她想着嫁给沈寄北就能少受些农活的苦,而且从见他的第一眼起,她就喜欢上了他,所以欣然接受。
可婚后,沈寄北始终都冷冰冰的,也没有半点要碰她的意思……
见姜子琳不说话,吴秀芳以为她不乐意,当即拉下脸:“我明早要是还看见你一个人从屋里出来,就别想再做我儿媳妇!”
说完,提着竹篮进了屋。
姜子琳站在原地,心绪复杂。
天渐黑。
远处时不时传来狗吠。
姜子琳拿着下午去公社卫生院拿的药酒,在院子里徘徊了半天,最后才下定决心踏进厨房。
恰好见床上的沈寄北卷起裤腿,结实的小腿肌肉线条硬朗,但腿肚子上一掌长的伤疤很是狰狞。
她记得,那是他去年执行任务时为了救人留下的。
姜子琳目露心疼,上前蹲下就要帮他擦药:“这是我下午去卫生院拿的药,我帮你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
沈寄北冷然回绝,从枕头下拿出一块药膏贴,撕下后贴在受伤的膝盖上。
面对男人一次次的拒绝,姜子琳难受却又无可奈何。
再想起上午唐婉艳落水的事,她不由捏紧了手里的药酒:“唐婉艳是自己掉进水里的,而且我……”
“你怎么样我都不想管。”
姜子琳一哽,还没缓过神,又听沈寄北甩出一句驱逐:“出去。”
她神色微滞,想起吴秀芳说的话,心跳逐渐不再受控。
煤油灯的昏暗光亮中,她忐忑而腼腆地轻问:“今晚……我能跟你一块睡吗?”
第4章
空气骤然凝结,姜子琳全身紧绷,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。
沈寄北拧着眉,再一次驱赶:“出去。”
她心狠狠一揪:“可我们是夫妻,夫妻睡一起不是天经地义吗?而且妈也想早点抱孙子……”
“别让我再说都三遍。”
冰锥般的话语刺在姜子琳心口,疼的她掌心发颤。
在男人冷冽的凝视中,她狼狈地走了出去,‘砰’的一声,身后的门立刻被关上。
夜风扑在身上,寒凉刺骨。
她看着的药酒,苦涩一笑,被丈夫赶出房,两辈子里还是头一回……
次日。
因为怕被吴秀芳看见自己和沈寄北还是分房睡,姜子琳天不亮就起床,准备出早工。
刚从屋里出来,便见穿戴整齐的沈寄北拿着镰刀也从厨房出来。
“你去哪儿?”她下意识问。
沈寄北看也没看她,径自走了出去。
姜子琳目光渐黯,垂眸也去上工了。

却发现沈寄北跟她方向一致,好一会儿,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帮吴秀芳上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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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末,露水浓重。
几十亩的二季稻田金灿灿一片,田里已经有知青和村民干活了。
见沈寄北下了田,姜子琳也卷起衣袖,朝之前帮自己干过活的女知青走去,帮她接过沉重的水稻:“我帮你码好。”
谁知对方直接侧身,躲开了她的手:“别,我可没那福气。”
说着,又瞥了眼不远的沈寄北:“想在你男人面前装勤快就回家去装,免得在这儿受了伤,又说别人欺负你。”
“就是,姜子琳,看在咱们都是一起来插队的份上,你能不能检点些,别丢了咱知青的脸,还耽误咱们返城!”
夹杂嫌恶的埋怨刺的姜子琳脸色泛白,她下意识看向沈寄北。
他弓着腰,一茬茬收着稻子,冷漠的像根本没听见。
可想到自己的坏名声,她现在也没资格指责对方什么。
撇开低落,她埋头干起自己的活。
这一忙,就是半月。
在这期间,沈寄北都没跟姜子琳说过一句话,吴秀芳也时不时抱怨几句,姜子琳都默默受着。
农闲时,姜子琳去田里捡稻穗,虽然不多,但每次也够一锅米汤。
这天,她揣着捡满稻穗的袋子回家,却在村口路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当看清对方的脸时,她滞住的眼神骤然升起不可置信。
“爸!”
一瞬间,泪水模糊了视线中那张沧桑的脸。
姜子琳奔过去,死死抱住父亲。
久别重逢,乔岩也很激动,眼眶酸胀:“苒苒,爸可算见着你了……”
一声‘苒苒’,险些让姜子琳哭出声。
无数句对不起都哽在喉咙,上辈子她锒铛入狱后,父亲不久就病逝,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……
愧疚、懊悔和思念揪着姜子琳的心,可脸上粗糙的摩挲感立刻将她拉回现实。
她直起身,慌张扫量四周:“爸,你怎么过来了?”
现在知识分子正被严打,何况曾是大学教授的父亲。
比起姜子琳的紧张,乔岩反而很从容:“听说你的返城证下来了。”
姜子琳一怔,拧眉垂眸:“爸,我……”
“爸不是来劝你跟我回去的,就是太久没见你,想来看看。”
说着,他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她的脸:“瘦了。”
闻言,姜子琳鼻头发酸。
可曾经在讲台上意气风华的父亲此刻却满手淤泥,落魄虚弱,眼神也没了研究学问时的神采。
这些年,他吃得苦不必她少。
她正想开口,却见父亲从口袋掏出两张皱巴巴的钱,塞到她手里:“志刚是个好男人,好好跟他过日子,别惦记爸。”
姜子琳把钱还回去,却被挡了回来。
乔岩把她往家方向推:“回去吧,爸也要去赶车了,来这边可不能被人发现。”
听到父亲这样说,姜子琳才不舍转过身。
可刚走进拐角,身后忽然传来‘咚’的巨响!
心头一跳,她猛然奔回去,竟看见父亲满头血倒在地上,两个手持木棍的男人正指着父亲叫嚷——
“就是他,沪南那边的臭老九,赶紧把他抓公社去,等弄死他,咱们能领一大笔钱!”
第5章
姜子琳只觉血液凝固,呼吸也被窒住。
眼见两个男人要把父亲架起来,大脑来不及思考,身体已经率先冲出去,死死护在父亲身前。
“不许你们动他!”
其中一个高个儿男人狐疑打量着眼前刺猬似的姜子琳,挥棍恐吓:“哪儿来多管闲事的女人,滚开,别挡了我们的财路!”
姜子琳恨恨盯着他们:“想动他,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!”
高个儿顿时恼了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
说着,举起手里的棍朝她头上打去。
可还没落下,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。
姜子琳怔住,错愕抬头——
沈寄北?他怎么来了?
却见对方挡在她面前,面不改色撒谎:“你们找错人了,他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。”
姜子琳愣住,看着他的眼神掠过丝诧异。
军人独有的气势让对面两人惶恐后退,悻悻离开。
见两人走远,沈寄北直接把乔岩背到身上,朝村东走去。
担心父亲伤口的姜子琳急的脱口而出:“志刚,卫生院在北边。”
“你要是想他再被抓,可以送他过去。”
沈寄北冷不丁的话让她面色一僵,最后也只能强忍心疼跟了上去。
直至到了一个偏僻山腰的荒废茅屋,沈寄北才把人放进里头一张破床上。
姜子琳活了两辈子,第一次知道山腰有这么一个地方。
环顾陌生房屋,她疑惑:“这里是……”
“程家几十年前的老房子,旁边没屋子,平时不会有人来。”
沈寄北关上摇摇欲坠的窗,眉眼依旧冷漠。
但姜子琳却真心感激:“谢谢……”
如果不是他出面,父亲可能要被拉去公社批斗,甚至像先前那些老师一样,被活活饿死都有可能。
然而沈寄北却板着脸警告:“在这儿不代表没事了,如果不想惹麻烦,就管住自己的嘴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开。
望着那冷决的背影,姜子琳心里五味杂陈。
让父亲暂时摆脱麻烦,已经是他对自己最大的仁慈了吧?
顾及父亲的伤,姜子琳也没时间多想,跑回家偷偷抱了床被子。
因为沈寄北的叮嘱,她不敢去卫生院,只能上山采点草药磨碎了给父亲治伤。
几天后。
姜子琳给父亲送完饭,采了草药正准备回去,半道上一个身影突然窜出来,挡在她面前。
抬头看去,竟然是曹明华!
他梳着背头,故作温柔地喊了声:“苒苒。”
姜子琳面色一沉,绕开他就要走,却被他拉住手:“你怎么回事?自从那天我叫你磕破头之后,就开始躲着我了。”
“你是不是生气了?可我不是为了你好,你不也一心想着回城——”
“住嘴!你少拉拉扯扯,别忘了我是沈寄北的媳妇。”
姜子琳冷脸甩开。
谁知曹明华笑了,还朝她靠近:“行了,这里又没别人,装什么不熟啊……”
姜子琳忙疾步后退,拉开距离,沉声警告:“曹明华,你再靠近,我就去公社举报你!”
见她像是来真的,曹明华也恼了:“好啊,你去举报,我也好跟别人说,你以前是怎么跟我黏黏糊糊的。”
说着,又上前想要抱她:“还沈寄北的媳妇?当初你可是亲口跟我说他就一臭石头,不解风情。”
对方的触碰让姜子琳只觉恶心,她用力甩开:“别碰我,我嫌脏!”
曹明华目光一狞,狠狠将人一推:“脏?你跟我睡觉的时候可没嫌我脏?”
放屁!
她什么时候跟他睡过觉!?
姜子琳被推得后仰,一时间没来得及还嘴。
‘砰’的一声闷响,她后背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,回头看清来人,顿时白了脸。
第6章
四目相对,沈寄北冷冽的目光刺的姜子琳脸色发白。
曹明华眼见事态不好,一溜烟跑没影了。
路上只剩姜子琳和沈寄北,男人冷冽的威压比早上的霜还冷。
顶着威压,姜子琳试探着扯住男人的胳膊,解释:“志刚,你别听曹明华胡说……”
不料,程沈寄北却后退一步,淡漠斥责:“离我远点。”
这嫌弃,刺得姜子琳又委屈又难堪。
她干脆豁出去,一把扯破自己的衣领,挡在男人的面前:“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,你不信,可以亲自检查!”
话落,衣领被拉的更下,余晖中,精致锁骨下莹白的一片像是渡上了层暖光,眼见沟壑春光都要露出来——
“住手!”
男人沉哑的低吼让姜子琳浑身一怔。
下一秒,沈寄北脱下自己的外套,迅速盖到姜子琳身上:“青天白日的,你不嫌丢人?”
她一哽,眼泪情不自禁湿了眼眶。
他连解释都不听,不这样,那她还能有什么办法?
女人水润的眼眸溢满委屈,仿佛一碰就碎。
不知怎么,沈寄北心头莫名一软,扭开头吞咽了下喉结,冷道:“回家。”
姜子琳愣着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等回过神,他已经往家走去,连忙跟上。
捏着身上的外套袖口,她犹豫了半晌才轻声问:“你是来接我的吗?”
“去公社打电话,路过。”
沈寄北目不斜视,恢复以往的冷漠。
姜子琳垂眸,眼中划过抹失落。
果然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,沈寄北不喜欢她,甚至称得上是厌恶,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接受她,关心她?
一路上,两人没再说话。
直到进了家门,姜子琳终于鼓起勇气,朝那挺拔的背影开口:“既然我已经嫁给你,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人,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一点,我会照顾好妈,照顾好这个家。”
沈寄北步伐一滞,没有回头:“但愿你言出必行。”
厨房门又关上,但姜子琳的心里却有了一丝期盼。
他总算是松口了,那只要自己坚持下去,让沈寄北看到自己的好,他会不会也愿意跟她过一辈子?
次日。
下了一夜的雨,冷意加剧。
姜子琳刚从屋里出来,便听见吴秀芳喊了声:“志刚,我去山上采点木耳,你把屋顶的瓦翻翻,有点漏水了。”
听了这话,她忙拎起墙边的竹篮:“妈,我跟你一块去。”
婆婆腿脚不好,自己跟上去也能照顾,也顺便采点草药给父亲治伤。
吴秀芳皱了下眉,但也什么也没说。
两人出了门,一路往山上走。
每年年终分粮,许多人家分的粮食都不够,所以很多人在农闲时上山采山货。
姜子琳放眼望去,平时冷清的树林三三两两都是人。
唐婉艳也在,一边摘菌一边跟人聊天。
吴秀芳避开地上的树枝,嘴里念叨着:“下雨天不用挣工分,你不留在家跟志刚培养感情生娃,跟我个老太婆出来做什么……”
姜子琳当做没听见,只一门心思采木耳。
两小时后,两人一路采到半山腰,都也有些饿。
姜子琳把路上摘的野山楂,递给吴秀芳:“妈,我尝过,已经熟透了,不酸。”
吴秀芳接过,一个个往嘴里塞:“是挺甜,留点回去给志刚。”
“好。”
姜子琳笑了笑,正要把山楂转进竹筐,却见吴秀芳突然脸色青紫的倒在地上,双手掐着脖子,整个人都喘不过气。
“妈!”
姜子琳急的扔掉竹篮,蹲身将人扶在怀里。
才惊觉她是被山楂核卡住了!
这时,不远处的唐婉艳突然高声叫嚷:“快来人啊!姜子琳给我表姑吃了有毒的东西,她要害死我表姑啊!”
此言一出,一片哗然。
有人直接叫道:“快去喊人,知青杀人了!”
姜子琳也来不及解释,直接将吴秀芳抱了起来,用父亲教过的海姆立克急救法救人。
众人不知道她在救人,纷纷被她抨击吴秀芳肚子的动作吓住了。
唐婉艳扯着嗓子叱骂:“姜子琳,你要把表姑勒死吗!”
姜子琳对她的质问充耳不闻,只握拳一下下抵着吴秀芳,急速救人。
冷汗顺着她的脸滑落,直到吴秀芳咳了一声,一颗小指尖大小的核被吐了出来,她也精疲力尽,跟着吴秀芳倒了下去。
就在这时,一只手狠狠攥住了姜子琳的手腕。
她一扭头,直撞沈寄北冷硬的眸子!
第7章
男人深渊般的眼神刺的姜子琳一个激灵。
下一瞬,沈寄北就甩开她,抱起吴秀芳:“这就是你说的‘照顾’?”
姜子琳心猛地一揪,忙说:“你别听被人胡说,我用的是海姆立克急救法,是在救……”
“别过来。”
沈寄北冷眼一瞥,眸中的杀气宛如实质。
这目光,姜子琳上辈子也见过,然后,她就被仍进了牢房,足足关了三十年。
双腿顿如灌了铅,难以动弹,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远去。
身后还传来唐婉艳的讥讽。
“之前推我下水,现在又给表姑下毒,姜子琳,你就是个害人精!你等着吧,志刚哥一定会跟你离婚,说不定还要把你送去牢里!”
这话如巨石重重压在姜子琳胸口,四周鄙夷谴责的目光跟上辈子一样,可她这次明明是为了救人。
为什么结局还是这样?
她再也待不下去,捏紧了手,狼狈离开。
另一边,公社卫生院。
沈寄北才把吴秀芳放在病床上,她就醒了。
大夫过来做了个检查,松口气:“没什么大事,就是被呛住了,幸好东西吐出来了,要不然会窒息身亡的。”
吴秀芳也终于缓过气来,着急拉着沈寄北:“是苒苒救的我!刚才我是被卡的说不了话,可意识很清楚,你赶紧去找苒苒道歉,你误会她了!”
听了这话,沈寄北愣住了。
而另一边,踩着泥泞的山路,姜子琳去了程家老房子。
刚进门,就看见父亲正看着用报纸包住封面的书。
听见脚步声,他手一抖,下意识把书藏在身后。
抬头见是她,才松了口气:“是苒苒啊。”
姜子琳眼眶一酸,默默走上前。
她一眼就认出来,父亲手里的书是母亲去世前送给父亲的,九年前家里所有的书都被搜出去烧了,父亲是拼了这条命藏下它。
望着父亲沧桑的脸,她止不住哽咽:“爸,我让你操心了,妈去世的早,你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,可我不仅不能让你享福,还……”
上辈子的记忆再次翻涌,自责和愧疚压得她险些落泪。
乔岩也红了眼,却还是轻声安慰:“傻孩子,只要你好好的,爸就满足了。”
“这次多亏了志刚救了我,他是一个负责人有担当的男人,你以后要跟他好好过日子,不要为我担心……”
姜子琳喉间一哽,含泪靠在父亲肩上。
沈寄北确实负责,只不过,她却没什么立场要他负责。
但这些话,她不知道怎么和父亲说……
直到天快黑了,姜子琳才在父亲的催促中回家。
刚进门,就见吴秀芳端了碗米汤从厨房出来。
就在姜子琳以为自己会被骂的时候,却见吴秀芳迎上来,关切问:“咋现在才回来?”
姜子琳心虚,扭头撒谎:“我去知青点走了趟,妈,您没事吧?”
“多亏了你,我才捡回条命。”
说着,吴秀芳上前把米汤塞到她手里:“赶紧趁热喝,我跟志刚都吃过了。”
她笑眯眯的,总让姜子琳觉着有些不对劲,但也没多想,喝了米汤便进屋准备休息。
才进屋,身后便传来沉稳的脚步。
转身看去,是沈寄北。
她不由紧张揪住衣摆:“有事吗?”
四目相对,沈寄北的眸色复杂无比。
房间寂静,就在姜子琳快顶不住压力的时候,却听对方说:“妈的事,是我误会你了,对不起。”
姜子琳怔住。
两辈子,第一次听到他说‘对不起’。
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,姜子琳莫名有些燥热,也敢和沈寄北对视,只低头轻喃:“没事,我的确没照顾好她……”
话没说完,沈寄北忽的踉跄了一步!
姜子琳下意识扶住他:“你怎么了?”
这时,敞开的门突然被关上,而后又是‘咔’的落锁声,紧接着吴秀芳的声音在外头响起——
“志刚,苒苒,你们也别怪我给你们下药,哪有夫妻结婚一年了都还没圆房的?我可不想到死都抱不上孙子!”
下药?
姜子琳下意识看向沈寄北,却发现男人目光沉沉凝着她,像狼盯紧了食物,下一秒就要把她拆吃入腹。
她被吓得本能后退,她是想和他好,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做第一次。
况且,沈寄北还不喜欢她,等他清醒过后,会不会更厌恶她?
一直退,退到床边,姜子琳无处可去,哆嗦着劝靠近的男人:“沈寄北,你冷静点,别做让你后悔的——”
话没说完,男人大力一扯,扣着她的后颈,蛮狠吻了下来……
第8章
瞬间,一种从没有过的躁动涌上姜子琳的全身。
唇舌交融,呼吸滚烫,脑海一片浆糊。
她连什么时候倒在床上的都不知道,直到身下传了一阵撕裂般的疼。
眼泪颗颗滚落,她本能抱住身上的男人,暗哑低泣:“志刚……你以后别不要我,好不好……”
朦胧间,她感觉自己被嵌入滚烫的怀抱,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“没不要你。”
短短几个字,像是卸下了身上的枷锁,姜子琳终于昏睡过去。
……
再睁开眼,天已大亮。
上工要迟到了!
姜子琳慌得立刻坐起,可身下酸软,她扶着床沿才坐稳。
昨晚的疯狂莫名跳出脑海,热意‘噌’地冒上头,烧的脸颊通红。
刚开荤的男人果然厉害,即便是沈寄北这种沉稳冷静的类型,都叫人招架不住。
正想着,‘吱’的一声,门被轻轻推开。
吴秀芳和沈寄北走了进来。
见她红着脸,吴秀芳满眼喜色地把手里端着的面递过去:“饿了吧,赶紧吃面,这可是志刚亲手给你做的。”
姜子琳愣了愣,下意识望向沈寄北。
他恰好也在看她,但眼眸深沉的让人看不出情绪。6
默然了瞬,才轻启薄唇:“我已经跟生产队请了假,你今天跟明天的活分配给别人了。”
吴秀芳把面放在桌上,附和道:“对对,苒苒,这两天你就好好在家歇着。”
说着,朝沈寄北使了个眼色后往外走:“好好照顾你媳妇,我去干活了。”
一时,房里只剩了相顾无言的两人。
姜子琳眼底犹带惊讶,还没从沈寄北刚才的话里回过神。
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,生产队是肯定不会批假的,可沈寄北不是从不关心她的事吗?
接着,又听他叮嘱:“你爸那儿的饭也送了,这两天管得严,你少往那儿去。”
闻声回神,却只抓住男人将要离去的背影。
失去意识前模糊的对话迅速在脑海闪过,她不由冲着男人的背影急问:“你不会不要我,对不对?”
沈寄北步伐一顿,回过头。
姜子琳心骤然提起,眼中满是不安和紧张。
良久,他才抿抿唇:“嗯。”
仅仅一个字,让姜子琳瞳孔一紧,泪水突然就涌了上来。
哪怕他再次离开,可喜悦依旧挡不住。
此时此刻,她终于有了重生的真实感,这辈子,她终于和前世不一样了。
……
在家修养了两天,沈寄北虽然没有继续碰姜子琳,但晚上搬回来跟她一起睡了,这是她上辈子做梦都想要的事情。
但即便如此,想到躲在山上的父亲,她心头总有些不安。
天黑,在婆婆睡着后,她犹豫着进房。
灯光下,沈寄北正看书,他侧脸俊朗坚毅,投落的阴影都恰到好处。
踌躇半晌,她才轻声开口:“我明天打算去买车票让爸回沪南,总悄悄躲这儿也不行,他得回去养伤。”
沈寄北眉为不可察地蹙了蹙:“你自己决定。”
语气还是淡淡的。
但姜子琳舒了口气,揪着衣角的手也放松了些,又红着脸催促:“天冷,不如我们早点睡吧?”
“嗯。”
一夜好眠。
次日。
天刚亮,姜子琳就坐车去了县里,托人悄悄买了张去沪南的火车票,回来时已经快中午了。
捏着票,她的心是从没有过的明朗。
现在已已经是9月,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平反的文件下来,熬过这段时间,父亲就不会再被人骂‘臭老九’,就能重新投入他热爱的文学中。
而她和沈寄北也能过上幸福的日子,彻底摆脱上辈子的悲剧……
这么想着,姜子琳往家去的步子也快了许多。
可刚进村口,便见一堆人往村东跑。
她停住脚,莫名的不安突然攀爬上心,正想找个人问问,却听有人大喊:“那个从沪南来的臭老九居然躲在程家老房子里,现在可算被抓住了!”
第9章
‘轰——!’
姜子琳只觉有道响雷在脑子里炸开,来不及思考,双腿已经先一步朝程家老房子奔去。
以往冷清的山腰此时站满了人,只见被五花大绑的父亲被粗鲁推搡着出来。
望着瘦弱苍白的父亲,她心骤然收紧,踉跄着奔上前。
刚想喊出‘爸’,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捂住!
愕然抬眼,撞上沈寄北淡漠的眼睛。
她不可置信地挣了挣,却只能被他束缚着,眼睁睁看着父亲在唾弃中被带走。
凝着远去的佝偻背影,泪瞬间淹没了眼眶。
等回过神,姜子琳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沈寄北带回了家,扯进了屋里。
她红着眼,不顾一切地朝外头冲,却被他扼住双臂:“站住!”
“你放开我,那是我爸,是我爸!是我世界上唯一的亲人!”
她含着泪,哀戚凝一再阻拦自己的男人。
上辈子她已经够对不起父亲了,这次她不能眼看着父亲走上前世的老路……
然而沈寄北松开她,却语气冷硬:“如果你想让所有人知道他还有个知青女儿,想让他在批斗会前就被折磨死,就去!”
姜子琳步伐一滞,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力气,险些跪倒。
凝着眼前眉目凛冽的男人,她颤声开口:“志刚……”
“知道自己成分不好,就安分点。”
话落,他转身就走了出去。
‘咔’的一声,落锁声在屋里回荡。
她被他关起来了。2
姜子琳踉跄倒地,死死压着胸口翻涌的痛。
明明这一世已经改了轨迹,已经在变好了,为什么父亲还是被抓?
难道之前的美好都是自己的错觉吗?
这一关,姜子琳被整整关了一天一夜。
直到次日凌晨,吴秀芳才看不过去,打开了门。
几十个小时没合眼的姜子琳顾不得婆婆的关心,直接往公社跑。
批斗大会已经结束,人都走了,而父亲被关进了牛棚。
她冲过去,凝着倒在牛粪上的父亲,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
“爸?爸!”
听见她的呼唤,乔岩缓缓睁开眼,可他脸被打得又红又肿,几乎睁不开眼睛了。
姜子琳颤抖着扶起人,扯着袖子,小心翼翼为他擦点脸上的血污。
“爸,对不起,都是我害了你,如果我早点送你回去,你就不会……”
乔岩却摇了摇头,抬手轻轻擦去她的泪水:“苒苒不哭,其实爸很早之前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。”
父亲的无奈叫姜子琳如鲠在喉。
又听他遗憾叹息:“爸爸其实不怕死,到了地下也能和你妈妈团聚,我只是放心不下你……”
“这世道已经乱了十年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头,你要听爸的话,跟志刚好好的……”
闻言,姜子琳眸光一滞。
十年?
对了!现在已经是76年9月末,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,知识分子平反了!
很快!有知识的学者又会成为人人尊敬的人。
捻着心里燃起的希望,姜子琳握住父亲枯树皮般的手,哽声道:“爸,我有办法救你,你等着我!”
说完,她擦干眼泪,转身朝村口奔去。
只要去县里找到一丝知识分子平反的消息,父亲就能摘下帽子,哪怕暂时不能被放出来,也能少吃些苦。
这么想着,姜子琳的步伐加快了些。
忽然,身后传来车子的喇叭声。
转身看去,一辆军绿吉普驶了过来。
擦肩而过时,她一眼看见副驾驶上穿着军装的沈寄北。
愣了半晌,姜子琳想着让他载自己一程,这样就能更快到县里,早点找到平反的消息。
她拔腿追了过去:“等等!志刚!志刚!”
可沈寄北始终没有回头,车后扬起一片灰,慢慢消失在路口。
她喘着气停下脚,目光渐黯。
沈寄北不可能没看见她,或许他就是不想停下而已……
无奈之下,姜子琳只能继续往村口的大路走。
这时,村名的几句闲谈恰好传进耳朵。
“之前就听说村里混进了不少臭老九,没想到最后一个藏在程家的老房子里。”
下一秒,满含赞叹的话却如滚油,浇在姜子琳的心口上。
“这还多亏了沈寄北,要不是他利用躲在他家的臭老九把其他人引出来,咱们还不能把其他人一网打尽呢!”
第10章
姜子琳僵在原地。
沈寄北利用父亲,把其他人引出来?
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从脚底攀升,紧紧裹住心脏,让她几近窒息。
可现在不是去猜测这话是真是假的时候,她得救父亲!
强压下心口的刺痛,姜子琳匆匆赶去县里。
一路上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,鞋底被磨破,双脚的脚底板也刺疼……
可她但跑遍了县里所有地方,都没有一丝知识分子平反的消息。
凝着天边的夕阳,姜子琳无力跪倒在地。
为什么没有消息传来,难道命运注定无法更改,自己上辈子救不了父亲,这辈子也救不了吗?
那自己重生的意义是什么?
突然,一阵敲锣打鼓声从街角传来,有人用喇叭喊着——
“平反啦!从今天开始取消批斗!”
死灰的心瞬间点亮,姜子琳急切站起,只见一群人喜庆洋洋地拉着标语,走在前头的县长挥着一沓文件高喊。
“上头下文件了,所有被抓起来的知识分子一率无罪释放!还可以酌情去公社领取安抚费!”
姜子琳紧皱的眸子颤了颤,下意识涌入拥挤的人群,领了份红头文件。
她颤抖着翻到沪南那一页,只见那上面头一个名字就是——
‘沪南大学教授——乔岩’!
一瞬间,泪水灌满眼眶。
她拉着身边的陌生人,激动指着父亲的名字:“你看到了吗?乔岩!这是我爸,是我爸!他是无辜的,他自由了!”
“能活下去了……终于改变了……”
姜子琳抱紧文件,又哭又笑。
压在心头两辈子的阴霾,终于被撬开了一角。
捱着喉间的哽塞,姜子琳连夜赶回村里,将文件给公社的政治队长看后,即刻办了回城手续,随后去接父亲。
卸下了多年的枷锁,姜子琳终于毫无顾忌地当着别人的面喊:“爸!”
扶住颤颤巍巍的父亲,她眼眶红的像滴血。
望着女儿递来的红头文件,乔岩的手不停颤抖,语气不可置信:“苒苒,爸……真的没事儿了吗?”0
姜子琳哽咽不已:“没事了,都没事了……”
听到这话,从来落过泪的父亲突然就哭了。
看着父亲委屈又解脱的眼神,她蓦然想起那天在车上,始终没有回头的沈寄北……
迟疑半晌,姜子琳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,哑声说:“爸,咱们一起回沪南吧。”
父亲愣住,愕然看着她:“你回沪南,志刚怎么办?”
闻言,姜子琳心像被重重一击,但还是强扯着嘴角:“其实我当初嫁给他也只是为了想早点返城,我跟他……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“爸,我想跟你回去,我想妈了,想回家给她上柱香。”
说到这儿,声音已然沙哑。
她现在无意去探究,沈寄北把爸爸带到程家老房子的真实用意。
但有一点确定,沈寄北不喜欢她。
既然如此,她又何必强求?
沉默了一瞬,像是从女儿眼里明白了心思,乔岩握紧她的手:“不管苒苒做什么,爸都支持你。”
夜色中,姜子琳又悄悄去公社签了离婚报告,托政治队长把信交给沈寄北后,连夜带着父亲去了县火车站,踏上了回沪南的火车。
秋末的夜风从车窗吹进来。
望着月台上逐渐朦胧的灯光,她鼻头发酸。
沈寄北,愿我们后会无期……
……
三天后。
一辆军绿吉普沿着崎岖的路驶入村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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