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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取了碘伏,酒精消毒棉球,邢凯尽其所能的动作轻柔,但他清楚这痛还是厉害的。这样严重的烫伤,先不要说是女人,男人都会痛得呻.吟出声,可此时躺在床上被白纱幔遮挡下的人,大半天连一丝抽气的声响都没有发出。祁连墨坐在床的外沿上,握着女孩儿纤细白嫩的手,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,于灏懂,上司这是隐忍着有怒气的。可就算祁连墨脸色不好,医生该问的还要问,“这是怎么……”祁连墨先一步回应,“开水烫伤。”邢凯惊愕

“怎么了?怎么了?”
入目一地的狼狈,程姨看着被抱在祁连墨怀里脸色煞白的小烟,急忙问,“这到底是怎……”这句话还没出口,程姨不问了,因为她看见了女孩儿手臂上狰狞的大面积烫伤。
“叫邢医生过来!叫邢医生过来!快,快!”
见她烫伤,皱着眉,祁连墨一句话嘶吼了两遍不止。
“是!是!”
程姨吩咐人去接邢医生,见祁连墨抱着小烟往厨房走,她连忙跟了上去。
“先生,先用冷水给太太冲着。”程姨提前一步进了厨房,站在水池旁说了这么一句。祁连墨单手抱着小烟,另一只手去扭水龙头开关,因为满脑子竟是她狰狞的烫伤,他慌得,竟然拧了两次都没打开水龙头。
知道先生是急坏了,程姨上前急忙把水龙头打开。
冰凉的水流奔涌而出。
祁连墨抱着小烟,哄道,“阿烟,听话,我们先冲一下凉。”
将小烟烫伤的左手臂放在冷水下冲凉,见她疼得难以抑制地颤抖,祁连墨紧紧抱着她,大手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,“阿烟乖,坚持一会儿,医生就来。”
苍白的唇,脸色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。由于冷水的缓解虽然让小烟觉得舒缓很多,可疼痛确实没有减退一分一毫。大口大口喘息着,疼到声嘶力竭,疼到身子蜷缩,但,小烟的心里确是释然的,长长松了一口气。
刚才这壶热水,不是意外,完全是她有意而为之。由于苏位问题,热水全部洒在了她的左手臂上,这在她的估量范围之内。所以,即便现在疼的厉害,她除了起初故意引人注意的惊叫再没有发出一声呻.吟。
不能呼痛,因为这是她自愿的。
用热水烫伤自己,是小烟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!
只因为,她不能允许荒唐再继续下去!绝对不能!
宜庄别墅区坐落城南郊区,入住户少之又少,不是因为距市中心遥远,也不是因为消费高昂,只因这片开发区大面积是祁连墨的后花园。
不是一栋,是整个别墅区都是那个男人的。
说入住用户少之又少,因为这里仅供他一人居住。
为人低调,作为被外界一直传言行走在云端的男人,疏离清冷,喜静,不愿受人打扰,更不愿与人为邻。
如此,他这么住的原因,也就不言而喻了。
邢凯作为私家医生,往来这里并不多,一是,苏先生常运动,身强体魄,生病的几率少之又少;二是,一年中,苏先生都不曾在此常住,即便有头痛脑热的也是把他请去了‘盛宇’。
这是唯一的一次,他被叫到此处,而且还是十万火急地被叫到此处。
在此之前,邢凯刚动完一场手术,退下了白大褂,在他办公室内,车钥匙都还没有拿起来,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。
来电显示:于灏。
祁连墨身边的心腹——他的私人助理。
电话接通,于灏说,“请您务必火速前往宜庄一趟,苏先生在等着您。”
务必、火速!
这样的用词让邢凯含糊不得,于助理在商业界是出了名的高效率者。
他的一句话,能短则短,尤其是在情况紧急的时候,可今天他这一句话虽然不长,但用了太多极致的词汇。
像是务必,火速,当然最重要的是后半句,‘苏先生在等着您。’
能让祁连墨等得人,并不多。
有幸作为其中之一,邢凯更是片刻都拖沓不得。
出了医院上车,邢凯看手上的腕表此时已经是晚上11:57,还有3分钟意味着即将到达午夜,新的一天如期来临。祁连墨在这个时候请他前往宜庄,他自己都是震惊的,一边开车,一边想着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?
邢凯一下车,于灏就迎面走了过来,似乎是在门口恭候多时。
进了大门,邢凯发现,此时宜庄正乱作一团。
这氛围,太不常见。
只因为,这家主人是个太冷静严谨的人,且,手下佣人向来训练有素。
祁连墨的住处出现慌乱,罕见至极。
在邢凯被于灏带上二楼,推门而入的主卧房的一瞬间,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样一幕。
纯白色调为主的房间,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下,平日里严俊森冷,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此时正抱着一个女孩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一边走还一边哄着她,温柔絮语。
这场景,让邢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堂哥。
他的堂哥上个月刚刚回国,由于不常在家,对自己8岁大的千金极为寵溺,差不多可以称得上是,捧在手心里怕碎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。一旦有个磕着碰着,小姑娘哭了,他堂哥就心疼地抱着小姑娘在室内来来回回的走,温温和和的哄,就这么,一直到小姑娘不再难过为止。
多像,和现在眼前的场景多像。
只是,邢凯现在无比地清楚,苏先生怀里抱着的可不是他的女儿。
可不论是谁,能让祁连墨这样寵着哄着,这个女孩儿一定不会寻常。

第66章 占有欲
只是,邢凯现在无比地清楚,苏先生怀里抱着的可不是他的女儿。首发www.zhuishubang.com
可不论是谁,能让祁连墨这样寵着哄着,这个女孩儿一定不一般。
“苏总。”眼前的场景,对于于灏来说已经多见不怪,招呼一声意在示意自己的上司邢医生已经来了。
祁连墨抱着女孩儿让她躺在了床上,邢凯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开始帮这个特烟的病人看烫伤。
白纱帷幔,只露了烫伤的手臂在外面,邢凯看着白嫩手臂上的大片红肿有一丝失神,只因祁连墨刚才有意拉下床幔的动作。
一开始,他们进来的时候,祁连墨就把怀里的人按在他的胸口上,看不到女孩儿真容,现在又有意用纱幔遮挡。
邢凯瞬间了然:如此,是不愿让他怀中的女孩儿示人?
好强烈的占有欲!
可,邢凯又觉得不对,这人可是祁连墨,多少女人趋之若鹜想要在他身边,艳丽桃花处处可开,这样的男人会只钟情于一个女人?
答案显而易见是否定的。
苏先生有意遮蔽,即便看不到女孩儿的脸,但就单单一只手臂,白嫩如莲藕,也可以猜想到不是倾城必然绝色。
总之,祁连墨的女人不会差。
就像外界的传言绯闻中,和他有关系的每个女人,哪个不是一般人看来可望不可即?
星际娱乐的蒋经理——蒋曼;
法律界的风云楚翘——叶夏青;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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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界传言的,和祁连墨有联系的女人,没一个普通角色,且,各个风姿绰约。
这奢侈资本家的复杂男女关系,容不得他这样的普通人可以窥探猜测。
开水烫伤,还是大面积的,先是红肿地厉害,也许水温太高,而后,竟然开始慢慢渗出血丝。
先取了碘伏,酒精消毒棉球,邢凯尽其所能的动作轻柔,但他清楚这痛还是厉害的。
这样严重的烫伤,先不要说是女人,男人都会痛得呻.吟出声,可此时躺在床上被白纱幔遮挡下的人,大半天连一丝抽气的声响都没有发出。
祁连墨坐在床的外沿上,握着女孩儿纤细白嫩的手,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,于灏懂,上司这是隐忍着有怒气的。
可就算祁连墨脸色不好,医生该问的还要问,“这是怎么……”
祁连墨先一步回应,“开水烫伤。”
邢凯惊愕,开水烫伤能烫地这么严重?还是,如此的大面积。
给伤患上了药,裹好纱布,邢凯用签字笔写了药单,以及注意事项。
边写他边说,“上了药,红肿过后会起水泡,也许会大面积出现蜕皮,这都是正常现象,不必慌张。”
见祁连墨在听,邢凯继续说,“小姐烫伤的厉害,最近一定要注意忌口,尤其是生冷辛辣,更是不能碰。皮下组织愈合期,饮食要以清淡为主,少油盐,多补充蛋白,和维生素C。”
见男人点头,邢凯起身道别,最后叮嘱一句,“如果烫伤恶化,一定要尽早入住医院,好好观察。”
“嗯,有劳。”
尽管疏离,可祁连墨多了客气的语气让邢凯微怔,一直以来给他看病,向来也没见过他向今天这样客气过。
“应该的,应该的,苏先生您太客气了。”
祁连墨起身对外面的人吩咐:“于灏,送邢医生出去。”
“好。”
出了宜庄,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,邢凯上车点了支烟,他隔着车窗打量这处宜庄别墅区才想起,作为祁连墨的私家医生,他唯一的一次被叫来这儿,不是因为他,确是因为一个重度烧伤的女人。
金屋藏娇吗?
邢凯摇摇头,有钱人的游戏,他们寻常人多想无益,发动引擎,灰色的路虎在夜幕中渐行渐远。
宜庄。
邢医生走后,一楼客厅里,程姨吩咐人收拾了碎了一地的紫砂壶碎片。
这尊紫砂壶是祁连墨去年在莲市工美秋季艺术品拍卖会上买下的,当时带回来的时候,程姨偶然看过标价,317万成交。
觉得摔了可惜,不单单是因为价格,主要还是上乘的精致工艺。而且,看得出苏先生很喜欢。
可今晚,它烫伤了太太,程姨见祁连墨望着佣人收拾一地的碎片不知在想什么。
收拾中,有佣人嘀咕,“这么好的紫砂壶,竟然就这么碎了。”
声音低微,可还是被祁连墨听到了。
起身,男人冷笑着说,“碎就碎了,要是砸碎紫砂壶能让她出气,买给太太,每天让她砸!”
每天一个珍品砸着给太太玩儿?
这嚣张的话也只有祁连墨敢说,只是被迁怒的佣人突然遭到主人斥责,瞬间心惊胆战,大气都不敢再喘。
程姨急忙使了个眼色,叫他们收拾完赶快退下。
祁连墨很生气,宜庄的佣人突然意识到,今晚一向不喜形于色的主人是真的动了怒气的。
本职工作做完,没人敢在客厅里继续逗留,全部退下。
凌晨3:30宜庄终归恢复了沉寂,祁连墨孤身一人坐在客厅里,不是不回卧室,而是因为刚才的一个小插曲,烦心地很。
就在邢医生和于灏前脚刚出了卧室,祁连墨掀开薄纱幔去看床上的人。
长发散乱枕间,小烟因为疼痛身体极度地蜷缩在一起,不停地颤抖。
疼,一定疼的厉害,可是她宁愿嘴上咬出鲜血也闭口不痛呼一声,不是伪装坚强,她是在向祁连墨表示无声的抗议。
小烟就是如此,越是怒,她越是静,实则(性)子烈的很。
也许和曾经的自闭症有关,这种扭曲的安静是极端排外的目空一切,她排斥任何人的接近,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祁连墨。
小烟躺在床上,宛若岸上脱了水的鱼儿一样大力喘息着。
不想回想,可刚才的一幕不停地反反复复地在她脑海里上映。
客厅的软榻上,他死死扣着她的手腕,吻得那么深,从嘴唇一直到脖颈,到耳际,耳廓,再到锁骨,持续向下…..
被压在身下,小烟震惊得意识到祁连墨对她真的是有(欲)望的,荷尔蒙混乱下的,男欢女爱的(性)欲。
震惊之余,小烟挣扎不了,挣扎不开,只能任由他为所(欲)为。
可是,他的吻那么烫人,那样的有技巧,小烟以为她会被毁在那样情(欲)的(欲)海里。
她那么恭敬地对待他,她当他是自己长辈。
但是,他竟然如此把她亵玩与股掌间。
吻她,咬她,不停地啃噬着她的敏感点…..
甚至在客厅就要那样轻薄她……
祁连墨把她当做了什么?
即便是做他利益熏心的棋子,她也是有自尊的,和他那些所谓的绯闻女友不一样,不是用来供他发泄(欲)望的。
他不能这么对她。
绝对不能!
苍白如百合花的唇,有血迹自上面滴落,在洁白的单上晕染开来。
祁连墨内心一疼,拿了毛巾就去擦拭她嘴上的血迹,却听被疼痛折磨的精疲力竭的人说,“你,别过来。”
小烟说,“你,别过来。”
眼神冰冷,除了防备里面隐隐有痛恨。
而这痛恨,刺痛了他。
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,小烟漠视着他,一边因为疼痛喘息,一边对他说,“祁连墨。”
她第一次叫他名字,一字一字,因为伤口疼说得慢,从齿缝里逼出来,带着咬牙切齿。
小烟说,“我……和你签的是……股份让…..权书,不是卖身契,你,怎么能,怎么能….这样对我!”
喘着气,她断断续续地说给他听,可言语间的冰冷没有因为她的虚弱减弱分毫。
祁连墨坐在床沿上,还是尊重她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。
“阿烟,别这么说,下午领了结婚证的,我们是合法夫妻。”他在笑,这笑有些凄薄。
“谁…..和你是……夫妻?一年的协议而已,为了牟取利益,不惜….让自己的侄女嫁….给你,祁连墨,这话说出来……你不觉得….无耻吗?”
“阿烟,怎么能这么任(性)得说你丈夫呢?”
丈夫?
“不,你不是……”
“阿烟,听话。我们是合法夫妻,下午就是了。”他伸手去扶她的肩,却被她躲开,“别动我!”她瞪着他,“祁连墨,你别动我,别动我……”
嘶哑虚弱的嗓音,小烟死死咬着下唇,伤口越来越深,凝聚成血珠,一滴一滴地往下落。
砸在雪白的软枕间,开出朵朵触目惊心地红花。
祁连墨一惊,急忙顺着她劝哄道,“不说,我们不说了。阿烟听话,好好休息,好好休息,休息好了我们再说。”
拿着毛巾帮她擦拭干净唇上的血迹,却被小烟转身避开。
祁连墨手指一僵,叹了口气,帮她拉高被子,遮住了她一脸的苍白和眼神中的幽恨。
看不得她排斥自己,但祁连墨更看不得她受伤的疼痛。
她需要空间,他给她。
已经不想再逼迫她。
蜷缩在床上的薄被下,小烟用没有受伤的手臂颤抖地抱紧了自己。
——如此狼狈的她,简直就像是一个供人玩弄的。小烟苦笑,情绪被人掌控能怎样?一次次被算计又能怎样?其实,最恐怖的事情她没有想到,一个自己对之毕恭毕敬的长辈竟然对她起了‘欲’念。
现在坐在客厅里,祁连墨知道今晚自己的举动强势,到底是有些心急了,她排斥也是应该的。
点了支烟,祁连墨一边抽,一边望着窗外一大片寂静的夜色不知在想着些什么。清冷的月华洒了他一身,远远望去修长挺拔的身影透出寂寥和落寞。
烟雾缭绕间,一支烟已到了尽头。
不够,远远不够,他的烟瘾总是和她息息相关,见她如此排斥,他便又忍不住抽烟了。
越抽越凶。
望着指尖的那抹火星,祁连墨惆怅,这烟到底什么时候能戒掉?
怕,又是遥遥无期了。
不知抽到第几支烟,此时已是凌晨4:00,上午7:30祁连墨和盛宇高层有个会议,但是现在的他一丝困意都没有。
久坐姿势不变,他的胳膊有些酸痛,站起身掐灭了烟,祁连墨上了3楼。
3楼除了客房,就是小烟的卧室。
祁连墨站在小烟的卧室门口,推门而入。
由于他的提前吩咐和安排,这里已经少了很多东西,像是小姑娘的衣物,衣柜……
甚至,现在如愿以偿小烟现在睡在了2楼的主卧,而他却被排斥在了门外。
看见床上微皱的床单,祁连墨猜到小烟今晚是来过这里的。
想在她床上躺上一躺,再次低头,却被沙发角落里的一抹红色吸引住了。
拧着眉,祁连墨走到沙发附近,弯腰俯下身,摸索着捡起被丢弃在地上的东西。
是结婚证!
他和小烟今天下午刚刚拿到手的结婚证。
下午刚拿到手,就被她随意丢在这里。
修长的指按上眉骨,祁连墨叹气:到底是小女孩儿,没一会儿省心,东西不知道好好安放。
向前走了几步,打开书桌上的抽屉,只见,里面大小不同的笔记本、以及琳琅满目的小物件被女孩儿摆放的整整齐齐,井井有序。
说她不会安放东西,倒像是他在自欺欺人了。
拿着被乱丢在地上的结婚证,祁连墨猝然一笑,只是这笑不达眼底。
这些整整齐齐安放在抽屉里的东西,其中一样被一块柔软的刺绣巾帕悉心包裹着,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祁连墨伸手触上去,隔着巾帕感到坚硬的光滑的质地,他不难猜测到应该是玻璃易碎制品。
想看看他的小妻子悉心存放着什么宝贝,取了柔软巾帕,精致的蓝紫色琉璃相框尽显眼前。
这个相框祁连墨是见过的,前两天他帮小烟整理随行背包,这个相框就在里面,而且,其中的照片是17岁的她和18岁的阿豪。
阳光下,少年少女相依相偎坐在绿茵茵的草坪上,笑容灿烂而美好。
握着相框的手指骤然抽紧,祁连墨怒极反笑。
小烟和他的结婚证被随意丢弃在沙发角落里,而她和阿豪的照片却悉心包裹在刺绣巾帕里。
在他小妻子心里,孰重孰轻?一看便知,甚至连丝毫悬念都不存在。
讽刺吗?
讽刺,祁连墨冷笑一声,有气,但是他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妻子发作。
可闭上眼,回想起今天晚上客厅那触目惊心的一幕,祁连墨只剩无奈。
他吻她,情动伊始,见她白.皙如玉的脸上泛起旖.旎桃红,艳丽倾城。
他突然欣喜,知道吻着她,她不是没有感觉,愈发深吻,愈发难以自控,极尽全力地缠.绵,他想带着他的小妻子尝尽相濡以沫的美妙意趣。
闭着眼,吻她,他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沉.沦在蜷缩的情海里充满享受,可是睁开眼,他对上的却是一双惊恐的眼睛,即便他的小妻子眸中含着盈盈水光,可那不是因为情动,是因为……
他还没有想明白,恍惚中似是感觉到被他亲吻过的白嫩手臂伸向了桌面。
吻着她,祁连墨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,惨剧就已然发生。
只听,耳畔“啪!”地一声滚烫的紫砂壶落地,带着蒸汽的热水洒向他身下人的整个手臂处。
“阿烟!——”
他心疼极了,低吼了一声,就要抱起她。
可祁连墨抱她的时候,看到了什么?
痛地嘴唇发白,痛得快要窒息的女孩儿竟然释然得勾起了唇角。
是的,她笑了。
当时因为她被烫伤,急坏了的祁连墨,根本来不及细想她的这些情绪。
现在冷静下来,他终于知道了,小烟为什么释然的笑;还有她在与他深吻中伸向桌面的手臂又是为什么?
真相很残酷:他的小妻子宁肯选择被开水烫伤,痛得浑身颤抖,也不愿意接受他的亲吻。
可见,她有多厌恶他。
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书桌的抽屉,祁连墨攥着手中的结婚证骤然抽紧。
他才是她的丈夫,他们是合法夫妻,既然如此他的妻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的身份?
骄纵、寵溺未尝不可,但是这些最基本的道理他必须让她明白。
怒火淤积,祁连墨起身就向楼下走。
2楼。
推开卧室房门,扯开白纱床幔,一把掀开床上的薄被,向来行事决断、说一不二的祁连墨却在这一瞬间犹豫了。
床上。
睡梦中的女孩儿蜷缩着身子,没有防备的她,纤瘦娇小,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样单手紧紧抱着自己。
刺绣的软枕上未曾干涸的血迹混着泪痕氤氲出一道道水花,尤其是小烟手臂上缠绕的雪白绷带,生生刺痛了他的眼。
哎!
叹一口气,他还怒什么呢?
千万分的气愤也抵不过对她的一分心疼。
这样脆弱的她,他还怎么忍心苛责她。
拿起桌上的毛巾,祁连墨坐在床侧,帮她擦拭着唇上的血迹,脸上的泪痕。
知道他的妻子爱干净,什么东西都收拾地整整齐齐的,略微有点小洁癖。
祁连墨抱起她取了她枕着的枕头,换了干净的给她,见小烟蹙眉,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,他抱着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,直到她睡安稳了,才给她盖好被子。
染了血迹和泪渍的软枕被他丢进了浴室的洗衣筐,换了睡衣,祁连墨上床把折腾了他一.晚的人连人带被子一起搂进了怀里。
“坏东西!”在她耳边低低斥责,望着她沉睡的侧脸,祁连墨问,“阿烟,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?”
黑暗中,是无尽的叹息。
英国库姆堡。
郊区庄园。
上午,阳光有点强烈。
英俊的中国男人俯身在花田里种花,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
使得路过庄园的英国女人忍不住频频回头打量。
“宁先生。”女仆索亚站在他身边已经劝说他多时了,“今天阳光太烈,安小姐特意交代了您不能在烈日炎炎下多呆。”
像是没有听到索亚的话,阿豪继续种着花,桔梗花的种子捧在手心,一粒粒撒下,他的唇边有微薄的笑意。
索亚不明白这个像谜一样的东苏男人,为什么酷爱桔梗花到痴迷的程度,但是,每天种下一株桔梗,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,从来这里的第一天起,就从未落下过。
有人说,安琳小姐是宁先生的妻子,但是索亚却感觉不到两人有婚姻关系的牵扯。
先不说别的,就说庄园是宁先生的,可他从未向佣人们介绍过那位安琳小姐是他的妻子。
两人相处的模式也非常的冷淡疏远,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。
试想看,宁先生称呼安琳小姐为‘安小姐’,安琳小姐又称呼宁先生为‘宁少。’
正常夫妻谁会如此?
这样生疏,朋友之间也不会如此称呼。
“宁先生,安琳小姐在餐厅等您用早餐已经多时了。”
“让她先吃。”
头也不回,种了花,阿豪开始给花浇水。
索亚有些为难,“您要不过去,怕是安小姐又要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阿豪眉宇轻蹙,跟着索亚进入了餐厅。
安琳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,见他突然出现,连忙欣喜地迎了上去,“宁少,今天觉得如何?”她问他。
“很好。”
见他喝着粥微微蹙了一下眉,安琳解释说,“最近您的主食要清淡一些,吩咐了厨房不再加盐和调料。”
她知道,他也察觉到了,他自己的味觉在慢慢消失。
阿豪不动声色地喝着粥,但一旁的索亚还是听到了他低不可闻的叹息声。
还有,索亚不明白安林小姐为什么要说谎,这顿餐粥应该加了不少调料的。
怕是现在的宁先生已经尝不出……
想到这儿索亚一惊,连忙收了思绪,作为旁观者的她,想一想宁先生都觉得悲惨又不忍,明明这样一个英俊多才的男人,到底是可惜了。
吃过早餐,阿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国内的报纸,见他今天状态不错,安琳让女佣索亚送了新鲜的水果过来。
安琳上楼回自己的卧室换了件衣服,等她在下来的时候,看见坐在客厅里沙发上的男人确实收了报纸,在吃水果……
他消瘦得太厉害,食欲不振是家常便饭,从上周来到这里他几乎没有吃过多少东西,就算是今天早上的粥汤,流食他现在都有些难以坚持下咽了。
安琳坐在他的对面,看得出阿豪早上的那一碗粥是自己强迫自己硬生生地向下灌。
下了楼,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和往常相比消瘦的背影,安琳只觉得眼眶酸疼发红。看到沙发上的人在不紧不慢地在剥水果,她又劝慰自己,不管吃什么,能吃一点就是好的,可她刚这么想,唇边浮起的微笑突然又僵住了……
不,阿豪不是在吃水果,他只是在剥水果而已。
且,一大盘水果中,他唯独对荔枝情有独钟。
修长的手指,骨节分明,剪裁圆润的指甲刺破荔枝硬皮,露出晶莹剔透的水果果肉,他不吃一口,只是将剥好的荔枝放入旁边的空盘子中……
阳光通过窗户照在男人修长的手指上,他的唇边有微笑,眼神很浅……
英俊的男人是那样安静地在剥着荔枝皮,果肉晶莹,一个接着一个落入盘中,繁复的琐事对他来说似乎是一种享受。
安琳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,她知道他这荔枝是剥给谁的。
在曾经的大学校园里,她无数次看到阿豪将荔枝剥开,自己不吃,只是喂了别人。
A大校园的长椅上,女孩儿安静地看书,阿豪就坐在她身边帮她剥荔枝。
修长的手指将晶莹剔透的果肉递至女孩儿的唇边。
他问,“甜吗?”
女孩儿侧转过头,轻轻吻他一下,神色浅淡地反问,“甜吗?”
阿豪笑了。
都说女子一笑倾城,但安琳觉得阿豪当时的笑比起‘一笑倾城’丝毫不逊色。
时光都因为男子的笑变得蜷缩温柔,可他的笑只给苏小烟一人。
和旁人无关,和她更是无关。
过去,他的眼中只有苏小烟。
现在,即便分开,他的眼中依旧只有她。
苏小烟就像是阿豪的氧气,他的一呼一吸、一举一动,皆是因为她。
安琳懂:如果不是对苏小烟怀有念想,在这样残酷的日子里阿豪早就撑不下去了。
他们无法在一起,悲剧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注定,原因阿豪比谁都清楚。
情不得不斩,没有丝毫回旋余地。
可,既然如此,他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她呢?
死死咬着嘴唇,安琳眼中除了恼怒、妒忌就是没有穷尽的疼痛。
她憎恨苏小烟,但更是嫉妒她。
雨夜那晚,苏小烟说得很对,“阿豪爱她。”
唯她而已,这生都是如此。
而,她安琳对他阿豪来说永远什么都不是,什么都不是。
望着坐在沙发上剥荔枝的男人,安琳内心撕裂了一样的痛。
——我们为什么要爱上不该爱的人?明知道他心有所属,明知道他连一眼都不愿再看自己,可还是选择了飞蛾扑火的壮烈的苏式纠缠,一点,一点,等着火焰烧尽我们的皮肉,烧毁我们的筋骨,最终灰飞烟灭,然而,在对苏心中却什么痕迹都没有存留。
2009年,A大,9月份。
又是大一新生报道的高峰时期,安琳作为大二的学生会干部,在众多新生中被一个特别的女孩子吸引住了。
那人不是别人,就是曾经18岁的苏小烟。
说她特别不是因为这个女孩子的出众外貌,也不是因为她苏家的不菲家世,而是牵着她的手到这里报道的人——阿豪。
A大,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——阿豪!
以A市高考状元进入A大,现如今医学系有名的才子。
仅仅在大一一年的时间里就为A大医学系拿到了‘中华医学科技奖’,‘中华医学生物学奖’等多重奖项。
而且,非但如此,阿豪有才华,长相更是英俊,自然坐实了A大内外兼修的校草名号。
校草虽好,可你喜欢,我喜欢,大家都喜欢。
追的人很多,就会出现问题。
比如,食堂门口的争吵,寝室楼下的对骂。在宁同学不知情的情况下,某些‘意气风发’的女孩子已经为了他苦苦大战不止三百回合之多。
于是,A大的女生们常说:校草不是你想追,想追就能追。竞争很惨烈,追求需谨慎。
可事实上,宁同学私底下是个很低调的人,虽然表面上温和,可待人却有那么点的疏离和冷淡。
即使这样,也不要紧,青春年少,喜欢一个人可以为他的漠然找各种理由。
安琳寝室的女舍友是这么说的,她说,“知道什么叫男神吗?高冷才是男神,那么容易和你们打成一片,那么容易被你们追到手,那就不是男神了好吗?”
似乎是有道理的,安琳这么想。
不单单是她,似乎所有女孩子都默认了这个道理,因为无法靠近,反而更加充满希冀和渴望。因此,A大最不缺的就是追求阿豪的女生。
21世纪新新时代,大学校园里的女生早已抛弃了所谓女孩子应该矜持、应该被动一些的陈旧观念,倒追男生,先下手为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。
喜欢阿豪的女生们一个个为了追求校草使劲了浑身解数,且花样层出不穷,可是,咱们的校草童鞋依旧按时上课,按时下课,不为所动,云淡风轻。
即便是陆续的校花,系花,班花,各种‘花’轮番上阵,可到了宁同学身边全都节节败退。最终化成了阿豪口中的再普通不过的‘同校校友’,仅此而已。
有人说:大学整整一年不见校草身边有动静,宁男神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子呀?
此言论一出,一传十、十传百,在A大引起墨然大波,甚至出现在了校园BBS论坛上。
可就是面对这样的谣传,我们的宁同学不气愤,不着急,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回应,该上课上课,该做实验做实验,依旧岿然不动,身边更没有任何可疑女孩子出没。
A大的女孩子继续做着宁男神其实是大家公共所有物的这种美梦。
直到,2009年9月份的一个下午,一切都被打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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